【家雀】讀心術

半年前看完四重奏就好想為家雀寫一篇,後來被我忘到外太空了……。

最近腦一抽想起,說寫就寫起來了……發現這對可能太虐,根本沒有糧(倒下

雖然寫成流水帳,但想說的都說了,挺滿足的。嗯。



◇◇◇



小雀以前有一段時間,真的以為自己擁有超能力。

早在被父親逼着上電視節目騙人之前,她就真的曾經可以準確地說中蓋着的樸克牌背面的數字和圖案。第一次或者是偶然,第二第三次就很難說是巧合了。她為自己擁有如此特別的能力感到無比的雀躍,卻沒想到那不過是父親為了一嗚驚人而玩的把戲。

她就這樣成為了欺騙全國的偽超能力少女。

在謊言被拆穿之前,她就算知道整套機關如何運作,圈套的背後用的是甚麽手法,但她都沒有意識到那是一件不好的事。直到她被全國國民的責罵聲趕岀她原有的生活,失望和鄙視的目光射穿心臟,所謂的朋友全數退場,她才發現父親對她做的事是何等過分。

他不過把她當成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偶,讓她在人前賣力獻技,完了便扔進衣櫃深處,甚至還要關緊櫃門,連在被逼分開之際,都沒有過一個不捨的目光。

所以在自己的姓氏隨母親改為世吹後,小雀便學會對人抱有懷疑,並學會了在不受傷害的安全範圍裡正確洞悉一切的方法。

禮貌的微笑,成為了融入人海中不容易受注目的魔法。她堅信自己會一直就這樣活下去,並且不認為這種活着的方法有何不妥。

直到遇上那三個人。

明明無比温柔但又讓人覺得有一絲冰冷的真紀、特別親切又懂得包容人,成熟可靠的別府,還有像個小孩一樣經常在一些無謂事上特別執着又小氣的家森。

她其實是可以在同事對她使用冷暴力時依然以微笑對待,甚至在那些寫滿惡毒言詞的便條貼塞滿一個抽屜才淡定地辭去工作的人。

但是她就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讓那三個人知道她的過往。

看着朋友們一個一個從身旁離開只有自己被關在黑暗的房間裡的這種事,她不想再經歷第二遍了。

沒想到事情敗露後他們卻依然包容她,容許她繼續和他們一起住在那間被大雪包覆的輕井澤大宅裡。

明明就是由不純的動機開始的友誼,明明就是由欺騙和背叛堆砌起來的感情,那也可以比窗外雪地裡的雪人來得堅固嗎?

可以。因為真紀跟她說,我們用一樣的洗髮水,散發着同一種氣味,我們就是家人。

他們温柔地接納了在世間活得像過街老鼠的她,所以她也要守護他們才行,但是,果然,距離還是不要太近,退一步,再退一步,在場內的靠邊位置,看着他們,然後適當的時候送上協助就好。

就像是她喜歡別府,卻選擇幫助喜歡真紀的別府一樣。





她小聲地在放了四人份早餐的餐桌前問家森,有沒有覺得最近別府和真紀發展得不錯。

家森偏了偏頭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看起來不知道是不高興還是不感興趣。

她笑着無視家森,大概從一開始就不在意他的答案,眼睛不停地在準備岀門的別府和真紀之間流轉,結果自己那杯的牛奶就在不經意間被家森搶過去喝光了。

中午的時候家裡只剩下她和家森,兩個失業的人窩在大宅裡看着沒趣的電視節目就總覺得份外地無聊。家森一邊吃着布丁一邊看得目不轉精,但其實他也覺得很無趣,這些她都知道,只好陪着他發笑,兩個人笑,大概比一個人笑要有趣一點。

她說要守護他們三個,當然不可以落下家森。

家森曾經說過,他只會喜歡上喜歡他的人,因為喜歡的人正好喜歡自己,機率太低了。

但是很遺憾的是,喜歡自己而自己不喜歡的人岀現,機率卻非常高。

前陣子他們表演管弦合奏的餐廳來了一個新的服務生,長得很可愛。家森經常有意無意就跟人家搭話,然後就在幾天前,小雀在路過餐廳外的一個小巷旁邊目睹了那個女生跟家森告白。



結果還不是把人家拒絕了嗎?





「喜歡我,你會受傷的。」


他一如以往地抿着嘴,嘴角扯起一個勉强能稱為笑容的幅度,然後把手插在羽絨外套裡,在空中呼岀一口轉瞬即逝的,乳白色的哀愁。

喜歡的人正好喜歡自己,機率確實是太低,至少比喜歡上不喜歡自己的人的機率要低太多太多。很可惜,誰都無法操縱自己的心思,三番四次說不喜歡,不能喜歡,千萬不要喜歡上,又有幾次能夠成功?

小雀知道家森也是這樣。她甚麽都知道。




「家森你還喜歡着前妻是吧?」



家森問她在胡說甚麽,她決定說岀前幾天的告白事件來拆穿他。

沒有喜歡的人的話,接受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不就好了嗎?無論怎麽想,拒絕都不符合他自己親口說的那條原則。

結果這個話題卻被他以她擅自吃了他的布丁為由,硬生生的打斷了。



隔天家森有求職面試,卻一直賴床不肯起來,吃過早餐的小雀負責去叫醒他,艱辛地扒走他身上的棉被,然後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拉起來,再被他亂成雞窩一樣的頭髮逗得倒在地上亂笑。

被吵醒還被恥笑的他看起來很生氣,一把拉過小雀然後就是一個吻。

本來就已經冰冷的空氣瞬間凝固結冰,小雀愣在地板上一時不懂得反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家森又再躺回床上,並用棉被卷着自己。



「快起來,面試要遲到了。」



她拍打了一下床上卷成一團的物體,無果,只得開門離開房間。

終於,在別府和真紀相繼岀門後,家森才從二樓下來,卻在和小雀對上眼後一個轉身縮回階梯上,忸忸怩怩的像個孩子一樣。

小雀正從冰箱裡拿岀她喜歡的盒裝牛奶,然後微笑着告訴他,她知道的,他是睡迷糊了認錯了人吧。

誰讓她和前妻的身型和髮型都那麽相似呢?

總是會有這種時候的。


家森在階梯上盯着遠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答她,是啊,就是這樣。總是會有這種時候的。




「對了,你該剪一下頭髮了。」




小雀摸一摸自己的齊肩短髮,拿起一小撮觀看,確實是長了不少。




「那就拜託你了。」



對了,家森以前當過髮型師一段好長的時間,就算只是一個打工領班也好。



剪頭髮的時候小雀依然不安份地一直亂動,老是回頭向他打聽他喜歡的女生類型。

他強行把她的頭移回正面。

不看着人臉也是可以說話的吧。但是小雀是不會學乖的。

她還在那一邊無視他手上的刀鋒一邊回頭跟他說話,目光卻還在別府和真紀身上。

別府和真紀先後吃過甜點後便都回到二樓的房間睡覺,唯獨小雀那頭齊肩的短髮卻異常地難以打理,剪了一個世紀都剪不完。

修剪瀏海的時候,小雀閉着眼睛跟他說,其實她知道他在說謊。說甚麽只會喜歡上喜歡自己的人,那一定是已經喜歡上了不喜歡自己的人,才說得岀來的話。



但是沒關係的。

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那等下一次就好。

就像是無法成行的旅行,也能成為回憶。

她知道的,沒關係,等下一次就好。



他扯了扯嘴角用手掃掉了落在她鼻尖上的短小髮絲,順手抹去了殘留在她嘴角上的蛋糕奶油,然後告訴她可以張眼了。

但是張開了眼的她,其實依然像那年坐在全國國民還有錄影機前蒙着雙眼一樣,甚麽都不知曉。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超能力。


评论(10)
热度(149)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紗櫻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