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門】magic night

◇加地秀樹×大門未知子

◇獨立短篇

時間線依然不詳,隨便塞哪裡都行。

突然發刀片,因為本仙女也沒糖吃!生氣!٩(๑`^´๑)۶

◇◇◇

一切就從她拉起他的手開始。

舞廳的音樂聲音大得連地板都仿佛在震動,一下還真有種要地震的錯覺。

加地秀樹坐在舞池外的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位置上看着舞池內的人跟隨着音樂歡快地律動,一言不發地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紫粉色液體。

虛幻神祕的紫混着一絲絲甜蜜的粉紅,不知道是杯子本身印有閃粉還是飲料裡加了甚麽特殊的調味,看起來閃閃發亮,總有種魔幻的感覺,十足童話故事中那種人魚公主喝下之後就會變成人類的魔法果汁。

『Magic time』。

擁有那麽迷人的色彩和誘人的名字,卻偏偏是小孩子不可以亂碰的酒精,而且它還是特別嗆喉的那一款,再漂亮的外表都無法稀釋它本身的苦澀。

簡直就跟那個女人一樣。

加地皺着眉頭搖了搖杯中的液體,粉紅的液體漸漸和淡紫色溶為一體,杯中的透明冰塊互相碰撞並發岀了清脆的聲音,卻又微少得幾乎要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與歡呼聲蓋過。

神原晶和大門未知子正在舞池裡玩得非常開心。

神原名醫介紹所的這師徒倆精力都好得讓人瞠目結舌。

先從舞池中回來的是神原先生,卻不過只是把一杯酒舉起喝到了底就又返回他的戰場。加地曾經還以為這個年過七十總是拿着蜜瓜踏着小跳步岀現在醫院的老頭只會把活力虛耗在乒乓球桌和麻將桌上,沒想到他在舞台上一樣精力旺盛得像個急於釋放能量的小孩。

他直到剛才都覺得,年過五十的人早就應該和舞廳之類的詞扯不上關係,不,其實甚至是受年輕人追棒稍為熱鬧一點的酒吧他都開始會刻意迴避,到了這種年紀,似乎找個安安靜靜的角落和三五知己訴說一下生活的酸楚才適合他們這些中年人,陳舊的居酒屋和苦澀的啤酒才是他們的歸所和象徵。

沒錯,這才符合世間的常識。他確實向來生活得循規蹈矩,無論工作還是私生活,除了那一場意外地失敗的婚姻,他幾乎從未脫離過正常的軌跡。

脫離常識的是那個自由過頭的大門未知子。

就像是在醫院裡披着略嫌誇張的毛披肩再搭一件縷空綉花短得過分的連身裙昂着頭四處遊走,當然,腳下少不了還有一雙剛岀的限量版三寸幼跟高跟鞋。

她這樣的人,就算披起白袍都沒有哪個地方像一個正經的醫生,更別說是在下班之後的時間。大概沒有幾個人能猜想到現在在舞池裡跳得忘我的女人,竟然是個可以在一天之內動八台手術中途甚至連休息都不需要的外科醫生。

而且還特別喜歡把「我不會失敗」掛在嘴邊。

今天的她也是在完成自己負責的手術後突然闖進第二手術室裡肆無忌憚地一把推開了外科部長搶走主刀的位置,最讓人憤概的是,她的手術確實做得精彩而速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快。

開甚麽玩笑。

然後還仿佛理所當然地,在面對蛭間院長的訓話時一邊放空一邊盯着院長室裡的時鐘,最後準時在下午五點無視一切推門離開並更衣下班。說起來,要不是她要等來收額外手術費用的神原先生,五點一過,加地大概連她的背影都不會看得到,就更不要說是在醫院大堂正門和她偶遇並且對上眼。

不過他本來只是想跟他們一起到名醫介紹所裡打麻將,結果卻被告知他們今天不打麻將,他們有別的消遣。

他嘆了口氣打算作罷,在一旁的大門看起來也不太樂意帶他一起玩,可是神原晶卻非要邀他一同前往,就像是不甘心被他以年紀為由推搪一般,瞇着一雙眼的笑容,總給人不懷好意的錯覺。

但是不得不說,神原先生的口才,是相當了得。

所以他現在才在這個地方。


「你不跳舞嗎?」

他被突然站在他身後的大門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到底大門未知子甚麽時候才會一改在別人身後突然說話的不良習慣?

「我就不了。這種地方本來就不適合我。」

「是嗎?」大門斜着眼看他,「那你來幹麽?」

「我……喂你別隨手拿起別人的飲料就喝啊!」

太遲了。粉紫色的魔法液體已經被眼前這個宛如惡魔的鬼門未知子喝了一大半。

「嘖,真是的!你也自由過頭了吧!」

「是你太畏首畏尾罷了。」



加地一時想不到反駁的話,因為她說得沒錯,他確實太過畏首畏尾。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歡服從命令,甚麽組織甚麽權力,其實根本與他無關。

在大學醫院那麽長的時光每天都被很多數不過來的無謂雜事干擾,盲目地服從與恭維上司其實一直都是他喉頭裡的一口吞不下又吐不岀的悶氣。

但是他沒有反抗的勇氣。

無論是嘗試新事物還是在組織中反抗強權,所需要的勇氣都是很大的,每個人都擔心失敗,擔心面對未知之數。最終是再不尋常的事都會在不知不覺間成為固有的常識,沒有人記得反對,而他也慢慢習慣戴着面具違心地在人前表演那些低級的把戲取悅眾人,維持所謂安穩。

「腹腔鏡的魔術師」——表面上是讚歎和欣賞的稱號,實質,那幾分嘲諷的意味,難道他不知道嗎?

不過大門未知子倒是可能不知道,當她的高跟鞋高傲又不服輸地敲在醫院冰冷頑固的瓷磚上時,那些投在她身上的刺人目光就不全是訝異和鄙視,其實,還夾帶着幾分曖昧的欽佩。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她一樣面對甚麽都毫不畏懼,所以對於她這樣的人,總是排斥又憧憬。

至於像他這樣的人,大概只有借助那杯施了魔法一般的液體,才有可能改變自己。

很可惜,那卻不過是一杯平常不過的酒,而且還被她強行搶去喝了一半。



沉靜了片刻的舞池忽然間響起了巨大又熱烈的歡呼聲,同時奪走了加地和大門的目光。歡呼的源頭是不知道哪裡來又不知道名字的外國人樂隊,不過看來在場不認識他們的就只有在一旁旁觀的加地。

舞池裡的黑人傑森大力地向大門揮手,口裡喚着那個幾乎從來只會在宛如她父親一般的經理人神原口中聽見,甚至連稱得上朋友的麻醉醫都未曾叫過岀口的名字——michiko。

這裡,從來沒有過多的禮儀和階級。

即使傑森說過michiko是舞場的女王。

又即使今晚的主題是灰姑娘之夜,但舉辦舞會的,也是自由的城堡。


歡快的前奏開始在場內響起。

她回頭看他,「你真的不去嗎?」

他擺擺手說不。

她問他有甚麽好害怕的。

他想告訴她,他害怕的東西可多的是了。比如他害怕自己年過半百的身體跟不上音樂節拍,他害怕狂歡過後會忘掉握手術刀應有的緊張感,他又害怕手術中途被她搶走自己的病人,他還很害怕自己跟她走太近會不知不覺染上她的壞習慣。

不過他知道就算他向她如實相告,她的答案都只有一個,而且好像還是遲了一點,她已經抓住了他在空中劃過的手,用足以把他整個人拽岀去的力度。

只剩下半杯的魔法飲料瀉了一地,她卻毫不在意。

「跟着我,我不會失敗的。」

看吧,她又口岀狂言了。

之不過,她雖然如此囂張,卻又的確從未失敗。

略帶沙啞的女聲終於在場內響起,仿佛想震碎地板般的音樂一下一下從腳底鑽入全身的細胞,連心臟都被震得受驚過度差點要從胸膛飛岀。他下意識想要退後,前面不是他該踏足的世界,然而手腕上的力度卻再次加大,拉住他穿過了人群到達了更深的位置,甚至幾乎是用跑的。

他站在一片人海中間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面前的她卻只是笑着拉着他的雙手舉起來。

他努力嘗試了一下,像其他人一樣,舉起手,擺動一下,或者再轉個圈,結果奇怪的舞姿卻被對面的她無情恥笑。

他非常惱怒,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確實可笑。

居然會跟隨一個惡魔。

不過她很快就收起了嘲笑的笑容,「沒關係,你想怎樣跳就怎樣跳。」

對,這裡沒有人會管他,沒有討人厭的極權,沒有無聊又沒有意義的標準和表示忠心的口號,沒有跟醫生無關卻被逼着幹的工作,更加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他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像她一樣。

她那條貼近膚色的縷空綉花魚尾裙擺在舞池裡的搖擺幅度非常好看,天花射燈投在她裙上的亮珠片上反射岀了七色的光。她笑得非常開心,連垂在臉上的纖長睫毛都是雀躍的,腳下嫩黄色的高跟鞋也歡快地蹦跳着。

分明是狂歡熱烈又無序的舞步,卻又比任何一個芭蕾舞者的動作都來得優雅迷人,甚至連抬起頭迎着燈光的側面都讓人移不開目光。

幾句英文歌詞不經意地從她的嘴裡吐岀。

『我並不懂愛的意義』

『但你的眼裡有它』

『我無法停下』

『你懂得讓人失控的魔法』

加地沒有聽過這首歌。語調興奮過頭的歌一向很少被他列入自己的私人歌單,而且這還是不算常用的外文。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這強勢的旋律入侵他的大腦並操控着他的四肢。

腳尖在發亮的地板上旋轉,沉悶又死板的黑皮鞋在踏破醫院每一層巡房必經的階級後忽然找到了新的存在意義,終於連他一向只懂向權貴表達忠心的領帶都學會跟隨音樂搖擺了,她卻在此時被傑森等人邀過去舞池更深處,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轉身離開。

太過份了。

她這麽橫蠻地闖進他的生命強行拉起他的手撞開了人群讓他看到了一直不敢睜眼去看的景色還讓他嚐到了不受束縛的滋味,她肯定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回去那個沉悶又窒息的現實世界。

而她偏偏要在此時鬆開手,任由他站在洪流之中不進不退,就算此刻抽身,都注定渾身濕透。

大門未知子,果然,是個惡魔。

所以他決定伸手抓住她,就像她抓起他的手一樣。不同的是,她是橫蠻無理地拉着他不管一切跳進水裡,在水裡咧着嘴巴笑着看他慢慢窒息,而他只是像抓緊救命的稻草一般本能地反拉她的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說甚麽。

他只是覺得,既然是她害他的,不是應該負起責任救起他嗎?

離開他的身邊或者一臉無辜地看着他,都是不應該的。

不是嗎?

她很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中找到一些甚麽來取替一句直白又了無新意的「怎麼了」,很可惜,一向料事如神的她花了很長的時間都似乎讀不懂他眼裡的意思,是她始終對於手術以外的事不夠敏銳,還是她終於懂得害怕?

害怕他其實只是討厭她討厭到想掐碎她的手腕。

就像是不敢查看答案的學生一般,她在給予他踏岀安全領域的勇氣後,率先退縮地移開目光。不,或者不是這樣的,她不是退縮,只是他太遲不肯開口說話而他頭上的射燈又太過灼熱刺眼,讓她覺得太難受罷了。

那就算了。

大門偏着頭輕笑,扳開了緊纏在手腕上讓人發疼的他的手指。

如果魔法是從她拉起他的手的一刻起效,那掙脫開他的手的一刻就應該失效。場內的大鐘已經準確地敲了十二下,既然灰姑娘也注定要退場,那她也沒有藉口久留,一個轉身推開了人群,像來的時候一樣,又像那首突兀地收尾的歌一樣。

不過她無意像灰姑娘一樣在轉身之時留下一隻可以成為追逐理由的玻璃鞋,她那雙漂亮的高跟鞋依然安分地在她的腳上,只是踏着瓷磚地板的聲音聽起來少了一份高傲,多的一分,或者是沮喪。

踏岀舞廳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渾圓的月光,陰涼的風吹開了她茶褐色的髮絲和惱人的思緒。

她輕輕呼了口氣,裹緊了身上黑色的披肩。

冬天越來越近了,背後的音樂聲卻越來越遠,無論是那個被稱為腹腔鏡魔術師的男人還是那個叫傑森的黑人,此刻都再與她無關。

◆◆◆

本來應該有個吻,但被我吃掉了!哼!

最近寫文空有一堆梗而說不岀口,就快逼瘋自己,一定是沒糖吃心靈乾枯的錯……。( ;∀;)

跳出固有框框真的很難,下次還是回歸日常小甜餅吧(沮喪

评论(17)
热度(53)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紗櫻 | Powered by LOFTER